心之所向4
赛博朋克世界观，仿生人修×人类帝，是本人最爱的双向救赎。
基本沿用隔壁平安京的元意识解码设定，含有众多私设！非常多的私设！以及少部分本家人物出没，能接受的看，不喜请直接退出。
祝大家新年快乐！
4.
帝释天打开房门，一开灯看见阿修罗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你不知道私闯民宅是不礼貌而且犯法的吗？”话虽这么说，但他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被惊吓到之后的小小抱怨。
“抱歉，你说过欢迎我来，我将这视为‘进入许可’。至于进入方式，作为目前最先进的奥克百，我装备了最先进的破译机制。如果不是制造我的人给我安装了那么多功能，我也没法给你做手术。还有，你的窗户没关，这很容易造成失窃。”
“我家没什么好偷的，窗户开着是方便猫回来。”帝释天把手提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两罐啤酒，还有些别的食物——面包、罐头、速冻食品之类的。他扔了一罐给阿修罗，只听“咔”的一声，阿修罗从背后伸出一条长长的触手，准确无误地接住。
“噢，这是你的外附义肢么？好酷。”此时帝释天终于知道了阿修罗背后那个破洞的由来，即使对潮流不感兴趣如他，也能看出这条触手的设计和性能都是顶尖的。单从它伸出时的迅捷和精准，就能想象作战时将会爆发怎样的力量给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
“不，它是属于‘阿修罗’的，不是我的。”阿修罗说道。
帝释天从这句话中居然听出了一丝自嘲，他迷惑地看向阿修罗，阿修罗解释道：“名为‘阿修罗’的机器是鬼域集团制造的最先进的仿生人，可‘我’是谁？从我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使用着这座名为‘阿修罗’的躯体，他拥有很多先进的功能，方便了我行动，可他被设计出来的初衷是为鬼域集团服务，去战场上奋勇杀敌，但‘我’似乎不想这么做，那么‘我’还是‘阿修罗’吗？”
他说得很拗口，帝释天却一下子听懂了。“那么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诞生的意义是什么，又想去做什么，甚至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我在寻找，我想在你身边应该可以找到答案。”
“我？我只是个普通人，对仿生人、仿生材料一窍不通，很感谢你信任我，但恐怕你要失望了。”帝释天垂着眼睛说，暖光灯打在他的睫毛上，留下钢琴键似的一排阴影。
阿修罗站起来，向帝释天走近了几步，身高和体型的优势让他得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帝释天。帝释天不由得仰起头回看向他。
他看着那双碧绿的眼眸，它们晶莹剔透，像某种人类汽水里的波子，里面淡淡的机械纹路阻碍不了它反射出阿修罗的样子。
过了许久——也许只有几秒钟，阿修罗低声道：“你并不普通。你会伪装成多普格，还会救下身为仿生人的我，这说明你并不排斥仿生人的存在，至少是‘中立派’；或者你只是单纯的善良。无论是哪一条，只要我想更深入地了解人类的想法，接近你都是最好的选择。”他顿了一下，又说：“还有——
“你的眼眸很漂亮，可以倒映出我的样子。”
或许能照出真实的“我”。阿修罗在心里默默地说。
帝释天愣愣地，听到这句话忽然红了一下脸。他触电般后退几步，拉开了与阿修罗的距离，“你们仿生人都喜欢这么说话么？”他不满地说。
就在此时，一只白猫从大开的窗户跳进来，它蹭了蹭帝释天的腿，帝释天立刻去橱柜里拿出一盒猫罐头端给他，仿佛要逃离这尴尬的气氛般，行动快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你要回来喂的猫？它有名字吗？”阿修罗显然对这个小家伙兴趣浓厚。
帝释天蹲下去顺了顺白猫的毛，说：“它就叫‘猫’，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它。”
没想到阿修罗说：“你喜欢这种无厘头的名字？那还不如叫‘鹅’，毕竟都是一身白。”
帝释天轻笑起来，温柔地摸了摸猫的头。猫抬起头来，阿修罗看到那白猫的眼睛和帝释天是一模一样的碧绿，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它很快又低下头猛吃罐头，帝释天低头看着它说：“按以前的说法，‘名’是为了缔结契约而存在的。无形之物以‘名’命之，便有了束缚，也有了羁绊。猫应该按猫的天性生活下去。我不为它起名，不与它缔结契约，就是希望它能不受束缚。对我而言猫只是暂住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它想离去，那我不会成为它离去的绊脚石。”
阿修罗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理解帝释天的话。半晌，他开口道：“但你拒绝了烟烟罗的提议，不惜有生命危险也要回来喂它，这证明你已经对它有了感情，你们之间早已有了羁绊，这并不是有无名字就能改变的。”
“那么你呢，阿修罗？”帝释天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阿修罗，“你说自己并不是‘阿修罗’，不清楚外壳与自我灵魂之间的界限与联系。但你在这座躯体里活动的期间，一定有结下的羁绊、有认识的人，他们感受到的并不只是这个外壳，而是你的灵魂，你的内心。换言之，我们认识的既是‘阿修罗’，也是真正的你。如果你对自己是谁感到迷茫的话，就去问问你的心吧，它所感受到的，一定会是真实的存在。”
“我的……心？”阿修罗迟疑地说道，“是那种名为核心动力炉的装置么？可它只是一个提供动力支撑我活动的机械部件，怎么能回答我的问题呢？”
帝释天沉默了。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情绪、记忆、性格都是大脑的机能，人们却将“心”作为指代这些的器官。它就像一个都市传说一样，明明大家都有所认知，但又都是模模糊糊。更何况当下电子与机械大量入侵了人类的生活甚至身体，在这个连心脏都可以更换的时代，真的还有“心”的存在么？
但是……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他也想证明人类的独一无二之处，证明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被机械取代，他就是为此留在旧时代的。
房间里一阵良久的沉默，阿修罗看着帝释天努力思索的样子，也陷入了思考，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说：“留下来吧，留下来寻找你的‘心’吧，他会给你所要的答案。”他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代码的规划还是自己的冲动，有些不知所措。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那个声音愈发强烈，但身为叛逃仿生人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和人类混迹在一起么？
“留下来吧，我会帮助你，直到寻找到你的‘心’为止。”帝释天突然开口道。
阿修罗在那一刻忽然相信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神道教也好、基督教也好、佛教也好、机器人教也好，不管是什么宗教的神明，总归是显灵了。而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神明送给他的礼物——或者说，帝释天就是他的神明，要为他在一片混沌中，指出前行的道路。
他怔怔地说，好。
帝释天难为情地笑了笑，说：“话虽这么说，可我对此也没有什么头绪，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眼下还是填饱肚子要紧。你能喝啤酒么？想吃面包还是乌冬面？话说你能吃饭吗……”
阿修罗答道：“严格来说，我的运转依靠的是蓝血，不过动力严重不足时，可以通过进食人类的食物转化成很少的能量。所以，我应该是可以吃人类的事物的。”
帝释天点点头，拿着袋子进了厨房，只听“叮”的一下，那边就传来了香气。
帝释天端着盘子出来，里面是烤过的水果披萨。他切了一块给阿修罗，阿修罗尝了一口点评道：“味觉检测装置反馈还不错，但我觉得它不太合我的口味，要是辣口就好了。”
帝释天瞪了一眼阿修罗：“不爱吃别吃。你居然还知道辣口，也不知道鬼域的人都给你装了什么程序。”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帝释天还是给阿修罗带了他想要的食物，双倍辣火鸡面。帝释天对这种东西一向是敬而远之，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能吃得下这么魔鬼的东西。哦对，反正阿修罗也不是人。
帝释天发现这个仿生人真的有些捉摸不透。说他好相处吧，阿修罗看了帝释天的冰箱里除了速冻就是即食类产品时流露出的同情眼光让帝释天真的很火大；说他不好相处吧，这家伙又挺贴心的，他给帝释天的多普格徽章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加入了传感器和呼救功能，这样遇到危险的话阿修罗立刻就可以感应到。
帝释天担心阿修罗出门会被鬼域的搜查队发现，让他暂居在自己家。但是阿修罗说想多出去转转，想看看人类是怎么生活的。于是帝释天给阿修罗买了一套便装，黑色的棒球服和白色T恤，上面印了夸张的logo，十足的运动风。
“你穿着还不错，像男高中生，很帅气呢。”帝释天看着换好衣服的阿修罗如是说。何止是不错啊，帝释天在心里说，他很想问问究竟是鬼域集团的哪位大能设计师如此有审美，把仿生人设计得这么好看，简直要没有人类的容身之处了。
阿修罗皱了皱眉，因为这个衣服，他没办法自如伸展触手，有些憋屈。
帝释天看出了阿修罗的不适，安慰他道：“你平时还是把触手收一收吧，实在遇到要用的场合的话也不用顾及，这个衣服也不贵，再买就是了。”
阿修罗还是一副郁闷的样子：“可这是你送的……”
帝释天有些哭笑不得。阿修罗有时候显得像个小孩一样，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意识刚觉醒，成年人的人类社会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复杂了。他看向阿修罗，发现对方也在认真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期待他说些什么。
好吧，那还能说什么呢？面对一个救命恩人，而他又那么帅气、那么信赖你，谁能拒绝他呢？
帝释天只能顺着话说了下去：“那坏了就再买，买一万件。”
阿修罗显露出开心的神色。帝释天忽然有了一种中计的感觉。
真是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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